川普第一屆任期對中國發起關稅大戰,之後拜登「蕭規曹隨」,在縮小美國貿易赤字上成效雖不卓著,但抑制中國國力卻影響深遠。川普這次重返白宮,希望改善關稅戰所衍生的副作用,惟手法不夠細膩,恐壞了大局。
上次關稅大戰,許多廠商紛紛將產線移出中國,以躲避高額關稅,墨西哥成為中國貨品洗產地的主力,航空公司甚至開闢深圳直飛墨西哥的航班,以服務絡繹不絕的兩地乘客。墨西哥取代中國,成為美國的最大進口國。同時中國也對美國實施報復性關稅,美國出口到中國的成本大增,於是不少美國廠商遷到墨西哥,以避中國高關稅。於是,美國的關稅收入減少,企業外移墨西哥。
為了解決這些意料之外的副作用,川普的經貿策士米蘭(Stephen Miran 剛通過參議院同意的白宮經濟顧問),在二○二四年十一月發表一篇「重建全球經貿體系手冊(AUser’s Guide to Restructuring the Global Trading System)」報告,指出與美國在同一國防保護傘下的所有國家,都應採取與美國一致的對中經貿政策,發揮集體力量一起迫使中國做出經濟體制改革。
可惜的是川普對其策士全盤規劃的藥方,似乎只選擇性地服用。例如川普上台對墨、加開出第一槍時,並未說明其用意是迫使這兩國對中課高關稅,避免成為中國洗產地,造成美國貿易政策的漏洞。這段時間有零星消息傳出加墨擬對中國課高關稅,但最終不了了之。更遺憾的是,美國與他國的嫌隙日益提高,讓中國有喘息空間。
其實若要降低美國貿易赤字,不易藉由調高關稅來完成,且有許多副作用。有效減少貿易赤字的做法,如一九八五年的廣場協定,讓美元對日幣與德國馬克等大幅貶值,進而增強美國貨出口的競爭力。
但之後因許多國家喜歡用美元作為其外匯儲備,對美元的需求導致美元幣值被不合理推高,從而阻礙了美國的出口。所以米蘭給川普的處方就是,減損外國持有美元資產的價值,進而降低持有美元的誘因,以避免美元幣值被高估。此政策一旦實施,恐怕才是雲霄飛車的開始。
(作者是台灣金融研訓院金融穩定中心主任)自由時報0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