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區域內全面升級對外緊張關係,我們的鄰國菲律賓最近有一份民調,針對明年五月才要舉行的期中選舉,早早就進行民意探索,結果有高達七十三%的受訪菲人表示,未來不會支持親中候選人;同時對於國家發展夥伴的選項,七十九%受訪者信任美國,只有一%願意相信中國,反中情緒可謂到達顛峰。
以上兩道題目,一個關係到政府的構成。菲國明年的選舉包括參議員、眾議員、地方政府首長與議員;換言之,可以影響中央政府政策的國會及地方治理的從政者,都將受到選民的檢視,反對親中勢力入侵菲國政治圈是該國的主流意見。另一題則有關菲國結盟的戰略與走向。菲國人民壓倒性地主張要與中國進行「對抗」,而不是「扈從」路線。這些民意的流動,對於與中國有正式外交關係、過去也不乏親中政權的菲律賓來說,非常引人矚目,顯示小馬可仕總統與政府獲致了相當大的後盾。
中國在南海進行主權聲索與武力擴張,在菲國引發強烈的連鎖效應,而中國在台海挑釁興事,時間更早更長,最近一個階段的計算可以從二○一六年民進黨蔡英文上任開始,直到今天已經賴清德接任,仍在持續海空逼近施壓。那麼台灣的民意又是如何?台灣人對於中國政府的惡感不斷增加,是普遍共知的事實,但是台灣選民在投票時會考慮否決親中候選人嗎?
做過美國國務卿與白宮國家安全顧問的萊斯(Condoleezza Rice),不久前在智庫訪談提及兩岸問題時指出,中國未必要直接佔領台灣,他們還有很多方式可以對付台灣,她最擔心的就是中國透過施加極大的壓力,來改變台灣的政治,促使台灣出現非常親中的政府,再慢慢侵蝕台灣的獨立性,直到台灣像香港一樣。
萊斯對其同僚的提醒,凸顯了軍事之外很重要的政治破口,不正是台灣內部始終在警戒的大問題。台灣曾經選出親中政府,一直存在親中政黨,不僅國會席次消長,今年甚至躍升國會最大黨,兩年前更已在地方選舉時,囊括十四縣市大多數的版圖,如果以結果論,台灣民意似乎對於親中政客相對包容?
導致此等敵我不分的混淆,有非常多的因素使然,但至少有兩個觀念的導正必須優先建立。首先是與中國的關係,台灣要生存壯大,極為缺乏的是「知中」的意識與能力,怎會是對於境外敵對勢力的親近?「親中」無疑傀儡,必須集體成為政治生命的死刑才對。
其次是關於兩岸關係,站在台灣利益的角度,我們需要的是「管理」,包括與各方共管和平,絕非誤用為「改善」。所謂「改善兩岸關係」的口令,很久以來便是中國立場壓迫利益衝突的帽子,並以此馴化反抗,遮羞順服,典型是勒索的藉口,我們豈可自誤下去?
台灣擁有較多的是民主的韌性,還是民主的脆弱?看看別人,想想自己,需要時時的辯證。自由時報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