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是父親的忌辰,我回台掃墓。四十二年時光倏忽飛逝過去,自己也從壯年轉眼變成垂垂老朽了。老友相聚,只能慨嘆「今日龍鐘人共老,笑談壯志逐年衰」!
「常是無常,無常是常」,幾年來,不只世界變了很多,自己的想法看法也改變了不少。父親是一外科名醫,雖屬是性情中人,但個性剛強,威嚴有加; 代溝的問題,讓我們之間始終無法促膝長談交換心事 而暢欲所言,從未真正了解彼此,很可惜。最近幾年,看 到不少人生百態,往往會想起父親在世的話,不知他會怎麼說,真希望聽聽他的看法,知道他的心意。回想過去,多少心事,真希望我曾經告訴過他,在他有生之年。無 論如何,父親突然去世,再也沒有機會了,是我終生抱憾的事。
幾年前,聽到一首英文歌,覺得歌詞頗具深度,相當感人,很有意思,恰好描述出我自己懷念先父的心境,道出了我內心中想說卻一直沒有說出的話。當年聆聽整個歌曲,讓我共鳴而動心不已。於是趕緊提筆,顧不得信達雅的要求,試著把它直接翻譯下來。幾年過後,想要重新整理時,曲名已經忘了,無從找出原著,只好東湊西拼當年的筆記 ,重新編寫,希望不失原意太遠。
陌生的對話
每一個世代,總有理由
怪罪前一世代
用種種藉口,讓所有他們的不快與挫折
來敲擊你的心門
我知道自己是父親心疼的囚犯
我也明白自己是他的希望與害怕的人質
我真希望我曾經告訴過他
在他有生之年
捏皺的紙箋
充滿著不完美的想法
誇張的矯作與無趣的對話,從來不切實際
我想這些就是我們彼此間的全部
你說你就是看不見,看不出來,不能了解
你就是無法同意,誰說這是完美?
雖然我們說同樣的言語,
但是我們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大聲地說出來吧
清楚地講出來吧。
你可以聽到,也可以聽進去
否則,那可能已經太遲
當我們死去之際
只有承認我們從來沒有眼對眼過
因而我們展開爭吵,
在於現在與過去之間
我們卻因此犧牲了未來
那是持久的苦痛
不要怪罪是命運
有些時候你也知道那是緣份
~也就是命中註定!
假如我們有新的看法
或許有一天
或者你不放棄,你不讓步
你很可能還可以一句不說
那天早晨,我不在場
父親走了
我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
所有我心中想說的話
後來不久
我想我接通了心靈感應
從我赤子的淚滴中
我確實聽到了他的回音
我多麼希望我已經告訴過他
在他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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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走的時候,我不在身旁,不盡的思念與回憶,只能說無語問蒼天,缺憾還天地!
謹此遙祭父親在天之靈。 (作者為南加州台僑)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