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的二○一六年十二月二日,初次勝選的候任美國總統川普與蔡總統進行全球矚目的通話,當時距大選投票結束近一個月,他的新政府人事仍毫無眉目,起步維艱。此次川普捲土重來,勝選後快馬加鞭籌組執政團隊,如今已大致成形,各方稱為川普二.○,或認係二○一七年至二○二一年第一個任期的下半場或復仇者續集。但觀諸此次川普提出的國安外交財經關稅移民政見,加上新內閣與資深幕僚陣容,與他的第一個任內不僅大相逕庭,根本是強勢回歸,幾乎全盤打掉重練。不論美國敵友,都須面對白宮的新主人與華府的新常態,台灣自不例外,當須沉著務實因應,惟毋庸自亂方寸。
美國聯邦機構龐雜,但基本上倘可掌握相關部會的政策制訂過程與人事安排,多可窺知其決策思維與實務運作。每屆新政府上台,高達四千多個政治任命職務開缺,提供新總統派用,其中約一千二百個助理部長層級以上人選及駐外大使,需經國會參院同意。內定國務卿魯比歐(Marco Rubio)在參院外交委員會一向主張依「美國在台協會」(AIT)台北辦事處處長的職務性質,加上台美關係重要性不言而喻,應比照其他駐外大使接受參院質詢以通過任命,並彰顯位階。
川普正加速網羅非傳統體制,極端保守派且忠心耿耿的盟友、金主等進入政府,全盤排除在第一個任內陽奉陰違,或與他的剛愎、反覆性情無法配合者;而過去四年沒有繼續表態交心,遑論公開翻臉者,也全不在考慮之列。迄今包括涉及台美關係甚具關鍵的國務卿魯比歐、國安顧問瓦爾茲(Mike Waltz)、副顧問黃之瀚(Alex Wong)等長期知台友台,而國防、財政、商務、貿易、情報首長等抗中制中立場強硬。惟無可諱言,彼等縱有不同的政策見解,終須全力貫徹川普意志,且須戒慎磨合川普全然不受意識型態拘束之決策風格。未來新政府全盤「川普化」之演變與利弊得失,殊值觀察。
一九七九年台美斷交後,華府對雙方接觸布下許多規範,我方人員不僅不能進入聯邦官署洽公,連電話與書面聯繫,形式上都須美國在台協會的「白手套」轉達或安排。美方一系列的自我設限,直到川普第一個任內才逐步放寬,鬆綁長年的交往模式,拜登政府也陸續解套。川普此番標榜將大刀闊斧,大幅改革效率,新政府倘能進一步檢討台美交往準則,打破官僚體系的框架與惰性,俾台美互動更趨正常化與制度化,不啻為一項雙贏契機!
此外,美國國會參眾兩院未來悉由共和黨以微弱多數掌握主導權,兩院「台灣連線」仍係數一數二規模的跨黨派次級團體,我方允宜精準盤點席次,積極爭取更多新科議員加入,俾深耕友台挺台力道,厚植與美方行政、立法部門及政策智庫社群的互信,強化論述,不卑不亢,訴求最大化的利多!
(作者為二○一六~二○二○年駐美代表)自由時報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