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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被「留置」人數大增 各地狂建218座拘留營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28日發布調查報導指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近年打擊貪腐和異議的目標,已從中國共產黨擴及廣泛的公共部門,國家級反貪腐機構「國家監察委員會」透過「留置」權,大規模拘留行使公共權力者,甚至一般民眾,人數之龐大促使中國各地新建、改建或擴建218座形同拘留營的「留置中心」,且營內家具、設備布置別有用心,以防止被拘留者自殺。

習近平早在2018年下令設立「國監委」,使其與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中紀委)合併辦公,包括共享辦公室和人員,將打擊貪腐和異議從黨內擴大到整個公共部門。尤有甚者,習近平表面上廢除中紀委過去常用、沒有法律名義的「雙規」權(在規定的時間、地點說明涉案案情),實際上為國監委創造一個寫入法律、但換湯不換藥的「留置」權,同樣有權單獨監禁嫌疑人,且缺乏獨立監督機制。

留置權的執行範圍比雙規更廣泛,不僅針對中共黨員,還針對任何行使公共權力的人,從官員、公務員到公立學校、醫院、體育組織、文化機構和國有企業的管理者,甚至可以拘留被認為涉貪的普通民眾,例如涉嫌向接受調查的官員行賄的商人,著名的案例包括「華興資本」董事長包凡,及中國前國家男子足球隊主帥及總教練李鐵,李鐵已在本月因貪腐判刑20年。光是近2年,就有至少127名中國上市公司高階管理人員被留置調查,其中大多是私人企業。

CNN檢視中國地方政府招標公告發現,為了容納更多被留置調查的人士,中國各地從2017年到今年11月,至少新建、改建或擴建218個留置中心,實際數字可能高出許多,因為許多地方政府並不會在網路上發布招標公告,或在招標結束後撤除。此外,在Covid-19疫情期間,留置中心的興建出現停頓,但去年以來工程數量再度回升。

文件顯示,寧夏回族自治區石嘴山市政府,在2018年花費2000萬人民幣(約9000萬台幣),興建一座面積約2163坪的留置中心,內部拘留室、審訊室和醫務室的牆壁、櫃子、桌子、椅子和床鋪均加裝軟墊,所有邊緣皆圓滑處理,電線和電源插座不能外露,地板須防滑,安裝在天花板的監視器、燈光、風扇和喇叭,一律採用「防懸吊設計」。

浴室內的洗手台、不鏽鋼馬桶也加裝軟墊,蓮蓬頭和監視器全裝在天花板,以防止被留置者自殺。石嘴山今年6月再次招標擴建該留置中心,以解決「設施、設備不足」的問題。

甘肅省西北部貧困城市定西今年的預算文件也顯示,為符合中紀委和國監委對留置中心規格的要求,耗資3.05億人民幣(約13.8億台幣),興建一座擁有542個房間的大型留置中心,包括32個拘留室,以及調查人員和警衛的生活住宿空間。

中共以前從未公布遭「雙規」拘留的人數,現在被「留置」拘留的人數同樣難以捉摸,僅去年公布全國共2.6萬人遭留置調查。此外,各省數據也顯示被留置人數急劇增加,例如,內蒙古北部地區2018年被留置人數是2017年被雙規人數的17倍。專門培訓中共幹部的中共中央黨校前教授、經濟學家周天勇警告,地方政府一直在利用貪腐調查向私人企業家勒索錢財,以填補國庫,「若(這股趨勢)蔓延,將為國家經濟帶來另一場災難」。

近年來,網路上曝光的多起留置案件中,都出現虐待和逼供的指控,其中包括建築師出身的地方官員陳建軍(譯音)。由陳建軍親筆撰寫、並由他的女兒發布在「微信」上的貼文可知,他2022年在陝西省咸陽市被留置的半年內,全天候受到監視,每天被迫正坐18小時,不能動彈或說話,只要背部稍微彎曲就會被訓斥,且僅能在強光照射的環境下睡不到6小時,最後被迫做出受賄的假供述。他坦言,長時間的折磨讓他身心俱疲,獲釋時暴瘦15公斤。

一名代理受留置人士的律師進一步透露,調查人員也常同時拘留官員的配偶,即使該配偶沒有擔任公職,除了從配偶那裡探知該官員涉嫌違法的線索,也可將配偶當成人質以脅迫官員認罪。在某些情況下,調查人員還威脅要拘留官員的子女進行審訊。自由時報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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